主编：童天鉴日 车邻 落葵
校稿：杜婧婧
技术支持：车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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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天的诗
（计 21 首 | 时间：2021-09-28）
这人间我活的够够的
走了就再也没有挂牵
记住孩子：别哭
只通知几个至亲
安安靜静吃顿饭
到镇上买付最便宜的棺材
给我换身干净的旧衣服
别请响器班我最怕闹腾
在咱家院子或自留地里
挖个两米左右深的坑
悄无声把我埋了
坟前千万别立石碑
活他妈一辈子
腰杆从来都没硬气过
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活
不人不鬼说胡活
打完左脸给右脸
牙打碎了还得满脸堆笑咽肚里
死球了，一个破石碑
能立起来个啥
再说一生累死累活
仍一事无成
错把陈醋当成墨
满纸写尽都是酸
所以往石碑能写些啥
想烧把纸就把家里的书
全烧了！一本也不留！
不读这么多的书
也他妈不会受这么多的罪
多烧些纸钱
阴间阳间都离不开这玩意儿
每年的清明节
也不必挂在心上
有空就添几锨土
没空就忙你的
如果怕邻居说不孝顺
随便收拾些废报纸
坟头点一下
糊弄糊弄鬼就算啦
小时候问父母
为什么上厕所叫解手？
直到1989年冬季
一辆囚车四名荷枪警察
押送我去北京监狱服刑
夜晚路过河北沧州时
我申请上厕所
武警打开了
我的手铐脚镣时
我才知道了解手的含义
我选棉花做国花
因为棉花欠俺家二条命
1989年我二婶孙玉兰
给棉花打药中毒身亡
抛下一男一女两个孩子
大的三岁小的八个月
2018年我小姑曹春莹
和邻村一帮人去新疆
库尔勒摘棉花
干了二个多月
回家发现藏在行李的
九千块钱被偷了
抓过来院墙上一瓶敌敌畏
喝个净光
埋她那一天是霜降
所有送她的人泪都结成了冰
二婶在我结婚时
送我们一床棉花被
小姑在我儿子出生时
送我二条棉布床单
它们陪伴我这么多年
是我一生的温暖与感伤
兰考
位于豫东黄河南岸
黄河十八湾的最后一个湾
古称兰阳考城兰仪等
民风淳朴土地肥沃
这块古老的土地人杰地灵
历史上共长出三颗有名的庄稼
第一棵叫江淹
南朝著名文学家
江郎才尽的江郎就是这位仁兄
因为才尽和财尽谐音
所以历届政府都不宣传他
第二棵庄稼叫焦裕禄
他的事迹已名传天下
第三棵也许只能叫作野草
他就是天天胡扯蛋的曹天
年轻的时候干过几票精彩的事
半辈子三次被有司缉拿
前几年因故脑溢血
若不是这货命硬
估计都已经埋到王王堂村
现在都可能又发了芽
冷雨摔碎在灰瓦上声音
都是人间的寒凉
谁在很空的夜空
画一枚惨白的月亮
田野里植物都已经圆寂
万事万物期盼着一场暴雪从天而降
我已习惯了这凋零荒芜
习惯与星光流云为友
可无数和我一样的兄弟
还跋涉在季节变幻忧伤的路上
他们缩着脖子从绝望走向绝望
路边没有一户人家
给他们哪怕是一勺热饭热汤
寒露之后就是霜降
每一朵蜡梅都是待嫁的新娘
冷是冷了些适应了就好了
突然有一天发现
我们都已活成了草木的模样
是的，铁色夜幕如约降临
冷风如贼，一个面容模糊的故人
终于弹断了荒原一把破琴
凋零的人间草木因没有皇家血统
选择了沉默
峭壁上的石佛也假装闭目养神
美德依然需要清贫的生活
晚餐请吃净盘子里最后一粒米
严冬裹着风雪的大衣 跌跌撞撞
清醒的灵魂在敲诈平庸的躯体
有人从前方来
红红炉火烤着他冻僵的手
一声不吭就是没有任何胜利的消息
巨石和陷阱布满了真理的道路
赤裸的情人也只有无声地哭泣
峡谷死去多年的兽类全部复活
那么多婴儿的血
也没有澎湃出他乡诗般黎明
春天不回再来你们人间啦！永远不会
忽明忽暗的磷火有你想知道的所有的秘密
从遥远的、遥远的巴颜喀拉走来，
不管走多远，你总是从善如流。
一路呜咽挣扎、裹泥带沙，
像极了一个别母远行的热血男儿。
浊浪止于古道，善恶泾渭分明。
用流淌的鲜血祭旗，
倒下的尸骨作后来人的路标。
劳筋骨，饿体腹，一头累瘦了的青牛，
永远定格为一个东方民族的背影。
没有人清楚地记得你的年龄，
只记得数万年你流淌的地方，
长出了文字、民谣、诗歌，
长出了桑麻、玉米、高粱，
引来了黄鹂、大雁、天鹅。
这些纷至沓来的东方意象，
都来中国这棵大树上做窝。
黄河之水天上来，
天上之水只往心上流。
而你稻花盛开的两岸，
埋的都是我一辈辈默默劳作
却一生贫困的亲人。
每一个清明，我都和他们相见相拥，
泪光闪烁，如长夜不眠的渔火。
在你十八弯的最后一弯里，
有我出生的小村庄。
对我而言，它是世界的心脏。
小的时候，
林间的野兔、飞鸟，河里的鱼儿，蚂虾，
都是我的。
我和父兄在阳光下流汗 月光下喂马。
那时候，不知道什么是庙堂江湖，
也不闻硝烟厮杀。
一个小小的庭院，
生活着我的爹娘和兄弟姐妹，
有的只是一家人都小声说话。
家的外面是一条受过戒的小河，
它哗啦啦地流向人间，像春风吹过。
春风一过，
院子内外的杏花、桃花、梨花都开了。
这么多水灵的花朵，
多像我喜欢红脸的表妹，
而我只能娶其中的一朵。
小河当然都是大河的子孙，
爱一条河就像爱一个人。
爱她的皮肤像雨后的花瓣，
爱她的眼睛像月光下的荷塘，
爱她的头发像初春的柳条，
爱她的笑容像一朵浪花，
爱她的酒窝都有醉意。
爱上一条河就没有了冬天，
只有白雪和红炭。
爱一条河更没有黑夜，
只有星子的呓语和情话的缠绵。
你好，我的黄河，
谢谢你养育了黄皮肤黑眼睛的我。
黑的是眼睛，黄的是太阳色。
我的生命走进了你的记忆，
你的童话也长满了我的脚窝。
我只是你岸边的一柄芦苇，
年年开花，岁岁白头。
白白地聆听了你这么多年的涛声，
也浪费了许许多多的粮食, 盐, 布匹和烧酒，
到如今，也没有
写一首像纤夫脊梁一样
折不断的诗歌……
带队领导：上河省东昏县副县长蔡保之
事由：慰问盐漏乡尿裤村贫困户张假妮
时间：2021年9月9日
开支明细:
加油费：2600元
(五辆慰问车每辆车外宣传红条幅一百、加油费三百、矿泉水五箱、傻屌瓜子十包)
补助费：6600元
参加慰问人员22人，人均补贴下乡费三百元，领款化名册一张。
招待费：3333元
招待市县新闻单位记者和本地网红"劈腿老娘们儿"、"采姑娘的老磨古等10人。大盘驴肉店发票一张。
办公费：3900元。午餐后所有人员在乡政府西侧妹别来洗脚房休息。洗脚票无法入帐，开成了扫黄打非宣传资料费。
慰问费：166元
豆你玩食用油一桶83元
非常稻大米一袋83元
票据两张
总计:15699元
1973年冬天，我6岁
父亲是生产队仓库的保管员
晚上我跟父亲就睡在仓库里的草垫子上
那一晚上我和父亲都只喝了一碗红薯片水
所以很快身上就没有了热量
到了后半夜
我和父亲的脚还是很凉
我饿的翻来覆去睡不着
父亲反复说着一句话：
睡吧！我的儿
睡着了都不饿啦！
这个时候我突然发现
我枕头边上麻袋里装的好像是花生
于是就用指头抠出来填到嘴里
直到吃的不饿了才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起来
父亲看到我被窝里一大片花生壳
也没有吵我，默默地
用温热的大手紧紧地攥住我
风雪中我看到
父亲两眼的泪直流
现在我也做了父亲
从没有教育儿子：饿死不做贼！
死亡迈着猫的脚步悄然告诉你
你在这个尘世的时间到了
没有商量没有选择
于是灯啪的就灭了
哀乐里有人在哭
送行队伍中当然也有人在笑在窃语
花圈里有鲜花也有塑料花
就像你生时干过的好事与编织的谎言
纵然有一块红布遮盖住你
善如悬崖上开的一丛野花
恶如盛宴上飞的几只苍蝇
总有人记得
为什么叫奈何桥
这下你明白了
抓紧的手松开吧
悬着的心放下吧
熊熊烈焰中
你只能带走
这
一
缕
青
烟
这块院地是我爷爷1936年买的
他推着一辆吱吱呀呀的独轮车
方圆几十里地卖碱面做小买卖
省吃俭用攒下银子留下了这份家业
当年的地契留传在我的手上
看到爷爷当年摁下的暗红的手印
我就想起他夜里持续不停的咳嗽
原来这块地上长有一棵百年的槐树
树杈上有一个很大的鸟窝
重新盖房时我不长脑子把它刨啦
现在想来真是挺可惜的
基本上等于我暴力强拆了鸟儿的家园
那是一对黑白相间的喜鹊
每天清晨, 它们叽叽喳喳, 唱歌或是吵架
真是对不住这对恩爱多年的情侣
我的父亲出生在这里
他是家里唯一的男丁
为了让他读书成才
爷爷把三个姑姑卖到了外地
三姑卖到了徐州铜山
四姑五姑卖到了周口扶沟
父亲在这个村庄生活了七十七年
一个临近春节的冬天，一口桐木棺材
把他埋在邻村麦地的我家的祖坟里
从那以后，我才知道
在父亲杖下而泣是多么幸福的事情
在一个树叶都吃光的夏天母亲生下了我
为了养活我们姐弟几个父母拼命地劳作
我是家里的第一个男孩为了供我上学
二姐成了文盲大字不识一个
如今我混的人模狗样，趾高气扬
想想如果没有当年姐妹的手足相助
我怎么会在这么宽敞书房写下半行诗歌
童年于我全是饥饿寒冷的记忆
少年孱弱的我畏惧农活的繁重
拼命的读书上学，后来娶妻生子
沉浮挣扎，直到抛弃了乡音，
直到情感上也拉开了距离
离开三十多年而今我又回到了故乡
它像长在我身上的一块胎记
我是吃它的粮食和水长大的
这辈子我已经无法将它抹去
河南兰考
阎楼乡王玉堂村
最西头那家蓝砖青瓦的大堂屋
门口蹲着一对温顺的小狮子
双层石磙垒成的围墙
爬满了蔷薇和凌霄花
院子里有五棵槐树
一棵枣树一棵楸树
一棵樱桃一棵石榴
一个乘凉的葡萄架
一个马槽改成的金鱼缸
影背墙后生长着翠绿的小竹林
坐火车的话，陇海线兰考站下
再转乘到去阎楼或小宋的公交车
王玉堂村东头下来再走五分钟
就能看到我在院子发呆或读闲书
如果有美女想深入地和我交流就请写信
寄信写以上地址曹天收即可
如果我没给你回信有可能是我觉得你丑
这是个永远的地址你可以再寄
如果你的信屡次被退回
那有可能证明我已经死啦
去过世界的许多地方
也曾动心于某一个妩媚的眼神
然而命运就像天边的流云
如烟往事仅留下风干的泪痕
一辈子终要有一个地方安放灵魂
陪着这些树这些花这些内心良善的四邻
眼花啦耳聋啦走不动路啦找不到牙啦
也开过夺目的花也结过饱满的果
也流过温热的泪也爱过那么好的人
给我多少钱我也不会卖
卖了以后我怎么向我爷爷交待
谁要是想强抢这个院落
最好是先和我爷爷商量
钓鱼岛离我很远我不想去那钓鱼
中南海里哥也去过那里的人太忙
我就想在我这个六分地的院子里
白天看着草木生长, 夜里瞅瞅星星月亮
守着我的猫我的狗我的金鱼
一天一天一年一年，星转斗移
春华秋实 直到槐树长成参天大树
直到树上长满鸟窝
余下的生命时光里我在这里相守
给白发老娘做饭洗脚喂药
陪她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
直到送她去找我的父亲
直到我的儿女把我送走
直到我化成缕缕金风拂过麦浪
直到我长成老墙砖缝里
那一簇随风流泪的花朵
河南兰考阎楼乡王玉堂村
最西头那家，青砖蓝瓦的大堂屋
我是这里的王
它就是我最亲最近最柔软的祖国
从旷野的晨光中疾驰而来
通体乌亮一道黑色的闪电
唱白的雄鸡以嘹亮的歌声
目送它逝于远方
清冽的风青铜的号角
铁蹄踏过深渊沼泽
信心与信念把心灵指引
飘逸的神姿比梦更轻
一种生活起伏的力量
融入内心青青的山岗
今年的油菜花开的格外沧桑
履约的蝴蝶三三两两
如我飘忽不定的兄弟
提前的雨季易逝的年华
从地狱到炼狱
拯救一朵花
需要春天全部的勇气
只有春天才能让万物苏醒
岁月越迷乱越需要坚韧的眼睛
只有信心和良知能庇护大地的儿女
那些茁壮的草木
生来就负有挣扎的重任
落寞也是一种宿命
生之沉重需要他们投入特别的忠贞
大地宁静常有凝聚的血痕
它们给世界增重也让我们热爱与崇敬
柴门虚掩着过往的岁月
历史有时需要杀伐的回声
有一种美残酷而崇高
如顽强之春天冲破严冬
一次次改写山河的容颜
岁月不是滚滚而过
更多的是一种对来年的憧憬
已经是春天啦
诗人们还在流离
离家许久许久
仍顾不上写一封平静的家书
爱耗去了所有的青春
日子比刀刃锋利
暮春的燕子
斜斜坠于那天的夕阳
献身光明的人都将死于黑暗
响亮的血液熄灭于手中的烽火
一如连雨的寒夜
深刻的绝望令你们悲痛
薄雾中的花蕾
深藏着生命所有的芬芳
艳艳春花那美丽的消融让人心碎
一瓣瓣纷乱的花心逝于流水
一片片落叶的声音穿过秋风
密谋好了从春天突围
一夜之间便挺身而出
年轻的河流汹涌
如漫天的星子闪烁
再大的暴雨也难熄灭
再猛的狂风也折不断
一场火便把热血与肝胆
烧得噼噼剥剥炸响
随之骤降的一场大雪
把地都下白了
铁窗里依然能窥到血性
几只麻雀在电网上唱歌
在岁月的苦难深处
那一根根清翠的银茎
每逢一些隐隐作疼的日子
便会如领袖挥手般的勃起
谁的手指揉碎了月亮，
流浪的夜色无边苍茫。
一千年的风雨一万年的寂寞,
何时能回到我春天的故乡。
也许已经懂得什么叫凄凉，
也许甘心这大梦一场。
穿过多少苦涩的波浪，
永不泯灭对自由的向往。
无论我漂泊过多少岁月，
最后只想停泊在你的心上。
我的玫瑰静静的绽放，
飘飞的思绪甜蜜忧伤。
我的玫瑰柔柔的歌唱，
大海的身旁把苦难遗忘。
我敞开心扉 我打开门窗，
我看见阳光正穿过岁月走廊……
1、小麦
谁将第一颗麦苗从野草中拯救
已不可考。
一个浑圆如陶罐的女人顺手又
浇满了水，
从此，小麦就和大地同悲同喜
承受苦难。
喂养天下苍生与江山社稷、饥
饿贫困，
直到如今……
授粉扬花，抽穗灌浆，
像漫长的十月怀胎。
霜降才将选好的种子，
与阳光星光月光一起 播入大地
的子宫。
农人伸直了腰抽袋烟，
笑眯眯地站在田垄，
开始了计算一家人 希望的旅程。
秋的深处，
经历了喜悦紧张、焦灼不安。
终于在一个红红的黎明时分，
看到了暖暖的太阳，
看到了袅袅炊烟的村庄和鸡飞
狗跳的人间。
而后，霜一程雪一程风一程雨亦一程。
在听到杏花桃花油菜花等一群疯丫头
唧唧喳喳吵架后，
就蹦跳着加入了春风的舞蹈，
和少女的心跳一样拔节，
染绿阡陌与乡村。
在布谷声声里，
走向金黄色的丰收盛宴。
每当想起小麦，
就看到了无数乡亲父老的面容。
他们的生命历程是人间最动人的诗篇，
他们的小麦肤色更是一个民族最写实
的图腾。
2、玉米
给你命名的肯定是一个哲人或诗人，
玉米，一喊你心里就升腾真理的光芒。
无疑你是五谷家族里的雄性，
你阳刚十足挺立的样子让女人心动。
一下子让我回忆自己也曾经玉树临风
招花引蝶。
露珠在夜的荷叶上滑落，
躁动在生命之根的最深处。
向上是所有男人最蓬勃的方向。
阳光的叶片上一只蝈蝈纵情歌唱，
歌唱血脉里澎湃的黄河长江。
玉米 玉米，
饱含阳光风雨的玉米;
玉米 玉米，
饱含深情希冀的玉米。
凝固的阳光 土里刨出的金子。
你是我的玉我是你的米，
永远永远，
一任海枯石烂 岁月老去……
3、大豆
每一颗都是乡下顽童好奇的脑袋，
在我童年的记忆画布上滚动。
豆荚紧紧地伏在豆稞的怀里，
听一只远方归来的蟋蟀唱恋歌。
岁月摇响了田野的铃铛，
暮色弥漫着思念的忧伤。
我从地狱来，
要到天堂去，
正好路过人间看看你。
怀着最初的念想与希望，
将曾经拥有的美好珍藏，
咽下苦涩 圆一个梦想。
4、谷子
褪去外衣，
你有一个阳光般鲜嫩的名字。
小米，亲切的发音，
多像我们这些从小就在乡间疯跑的
野孩子。
柔弱谦卑如我终生劳作的爹娘，
苦难的风雨中谁能明白一个谷子的
无助？
受尽屈辱也只为能在命运的夹缝里，
侧身而过，
甚至跪地求生。
谷子呀，你这粮食中最小的辈分！
我还是要向你深深地鞠躬，
感谢你这么多年给了我许多诗歌和脾胃
灵魂的滋养。
5、水稻
一颗颗的水稻从美容院里出来，
就变成了晶莹剔透的大米。
这每一颗肤色如玉的娘子，
都如一缕凝固的水乡月光。
二更天里的醉酒的辛幼安，
听着窗外连营将士如雷的酣声，
长长地舒了一口剑气。
兴起挥动狼毫，
一片蛙声在宋词里珍藏。
6、高粱
都是些身姿绰约的乡村娘们儿，
火辣辣的媚眼 羞涩大胆。
在十月里金风里婀娜，
成为乡间最美的封面。
长得再好看也没用，
还是和乡村女人一样。
一辈子不登大雅之堂，
全因为名字叫杂粮。
只有归乡的游子心里明白，
看到了故乡的高粱，
就如同看到一个女子深情的张望。
天下黎民苦 皆因暴秦
冲冠一怒 绽开枝头最夺目的红
三千里易水 九万里山河
诺言高万丈 血色笼罩黄昏
击剑而歌 且吟哦
这西北风酿就的万古寂寥
好兄弟 我们来世再谈风月
箫声已起 荻花飞
楚歌四起如杀机
已藏好肝胆 等图穷匕现
愿押上这颗头颅与王赌
人生本无归程计
碎尸万段若何
若输 就怪这江山毒药般的美
倾满腔血 也对不起它的花好月圆
光阴暖 陌上谁家年少
春色半分描眉 碧空为妆台
柳巷杏花落红无数
如满城思念
备一壶酒洗前世尘
桥头月色正好
有前唐书生轻描淡写
素色纸笺上有一朵兰花
吹落读书灯 一身都是月
那竹梅筛出的光 疏疏如残雪
人间别离久 星子都入夜
欲买桂花同载酒
红烛摇曳花开谢
深情凝望 窗已白
残阳如血 一朵朵地凋谢
凉在枝头 归巢的鸟儿梆梆地啄食
三两声猿啼滑过峭壁
小木楼的耳朵长出了苔藓
谁敢在这里大声喧哗哪
古树亦都是胆小的孩子
冥冥空漠何处为缘
花花绿绿的蛇纠缠着
亲昵乐似神仙
有大胆的欲火拨开草莽
窥猎人的足迹道道都是绳索
一株雷击的朽木如炭
写着夕照时森林的思考
往事如蝶影白云
履历似花落无声
这满阶的梧桐叶前世来过
迎面而来的是穿胸的肃杀
白露生 寒蝉鸣
十里短亭红了枫
瘦了的光阴如陈年的花雕
蚀骨的爱是女儿红
转身即是来世
我是我的寺庙
我是我的僧
心有悲号 立地成佛
我本亡命天涯的贼
前路遥远 风雪弥漫看不清去路
行囊里有暖
不畏这江山最冷的夜
且行且低吟曾经的诗篇
西风烈残阳如血
倦鸟归巢 扑楞楞
踩断的枯枝 是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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