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诗馆:钟磊的诗——新诗馆是公益在线诗歌资料库,旨在收集、整理自1917年后新诗作者代表作,供观摩学习。
新诗馆

简体 繁體
已收录 1072 位诗人, 15871 首诗歌,总阅读 2684430
新诗馆旨在收集、整理自1917年后新诗作者代表作,供观摩学习。同时,也特别重视挖掘和传播当代民间优秀诗人诗作。我们会为每个入选的作者建个人小专辑,但不作任何排名。如有异议,可联系车邻删除!
请自选20-30首代表诗作,附300字左右简介和一张个人照片,加车邻微信(zhangchelin)投稿!

长按识别赞赏码给我们支助

如你愿意,多少都是一份心意

新诗馆是公益平台,谢谢赞赏支持

所得赞赏均用于新诗馆平台维护

主编:童天鉴日 车邻 落葵

校稿:杜婧婧

技术支持:车邻

新诗馆是公益性诗歌平台,希望得到大家的赞助和支持!

钟磊

(阅读:3170 次)

钟磊,1969年生,吉林长春人。《独立作家》专栏作家。著有诗集《钟磊诗选》《信天书》《空城计》《圣灵之灵》等。

钟磊的诗

(计 17 首 | 时间:2021-02-14)

【诗人素描】

还来得及,做一回自得的行尸走肉,
把诗写得高雅一点儿,
隔空和保罗·策兰说话:“坏蛋们不必懂”。
我正在踅入那个良夜,
描摹一枚红月亮,确实被摁在肩头装饰肩火,
反而让我进入他的头颅,
那么让我厌倦,厌倦了三个世纪,
也数一数坏蛋们统治的时间,
把我也数到动物头顶的白斑点里面去。
于是我带上一把钥匙,去访问一个苦守着寓言的木匠,
把我的寿衣丢给中国,
我不想死在中国,红月亮却不赦免我。
我的红脑壳里面被安排了什么?
同样是一把斧头开花,把我劈成不可命名的两片枯木,
以为乌鸦可以隐瞒下一个诗人,
以为狐狸也是哑巴。


【前奏】

三十年的时间是难解之谜,
并不缺少一个故事修复谜团,比百科全书厚重,
不可置疑,我来了。
我曾隐匿于此,在以真相书写黑色诗篇,
借走零点的隐私,拒绝为荒诞效命。
倘若追忆,可以约会夜晚,
炫耀一下既得的智慧,回看一眼苦难不是绝对的夜晚,
彼此板结成曙光的证词,
正在穿过糟糕的沉默返回白昼,大白于天下。
犹如我的诗歌之翼,
滑出记忆的边界,飞快地扑打黑暗,
在言说着阴影,诉说着真实,羽化着三十年的光阴。
哦,出现在危险之中的人啊,
依然是我进入时间的深处,出现了玄机,
抽走了卑鄙的人性,任由死亡之心坠落,
任由先知去说吧……


【皮影戏】

皮影戏,还是哼哼唧唧的调,
弄掉了白痴的牙齿,在夜幕下闪着微光。
也好像是在举行葬仪,
有两条黑影活像是裹尸布,在把楼台的档口堵死,
比一面黑旗大,在冒充领袖,
在指手画脚,着实令人抓狂。
是啊,我说服不了这样的白痴,
在把一根骨刺扎进头皮,像一场翻脸不认人丢开一张人皮,
说出一个字眼,只拿走灵魂的通行证,
了却身后的最后哀伤。
于是,我把我从自己的手心里抓走,
把头颅制作成骨灰翁,
看上去,是在以一身骸骨恢复四肢的行走,
或用一双手扣住两根锁骨,
再次点亮肩火,活像人间的一次血光诉讼,
在把火种传递下去。


【读写之术】

信天翁的翅膀被固定在大地上,
像一个巨大的帐篷,在暴风的压力下跳荡着,
似有半吊子的拉力,
拉开了离心力的一段距离,在地平线上涂写几行诗。
倘若是诗被一架竖琴送上天际,
天际线也不会被视为通灵术,逃不出塞克拉普斯的眼力。
在这里,诘屈聱牙的斯拉夫语,
还在莫斯科的麻雀山上拣东西吃,
偏偏不用断指指向交配的天空,而是在弃绝自己。
我置身于塞克拉普斯的盲目之外,
在练习图解一个词根,
也是帕斯捷尔纳克的效颦者,带着一顶圆锥形帽子,
活在反叛的灵魂之中,
正在莫斯科的麻雀山顶,爬上一个生锈的旗杆,
尽管有一个词根扎根在一个空间中,
不是信物。


【褪色的冷】

忽然,想起弗拉基米尔·纳博科夫的蝴蝶,
死在了他的手上,
不能飞翔的蝴蝶,还被他钉在小纸板上。
小纸板也让我想起许多小卡片,
容纳下一部电影,
像黑色德国褪色的冷,不许白玫瑰花开,
又偷走一枚白金戒指。
有一对夫妇在一些小卡片上写谶语,
在叫醒黑色德国的大街小巷,也在呼喊死去的一个孩子回来。
哦,暧昧的德国却在一直偷听,
在说:“他们总是在零点做爱,做爱不是文明词”。
霸道的黑色德国,只是见山是山,
见水是水,常常揶揄这一组小矮人,
从十字架上拔出一根铁钉,钉死了两个小矮人,
像大面积的无耻和平庸,
大于德国,大于一部电影,大于一首诗……


【牺牲】

恐怖带着瘆人的微响,忽闪过来,
令人惊恐,让我顶住一扇门,
在用活命的惯性,对抗魔鬼的冲撞,
锁好内心的伤口和秘密,守护好日复一日的日子。
突然,什么也瞒不住了,
一个喋血的日子,在把通缉、逮捕、关押、谋杀排列起来,
叠加成恐怖,让我无法逃脱。
是啊,一个拼死年代经不起推敲,
一个刽子手拖着枷锁和镣铐,还在渴望幸福的刀,
在以笑杀人,错把我当成新鬼,
错把我当成谭嗣同的影子,又用一把钝刀砍了。
是的,我并不在乎这些,
爱上了弗拉基米尔·纳博科夫的蝴蝶,也喜欢干一件残忍的事儿,
再把它杀死,并把它制成标本,
遮住一张人脸,胜过于一场革命的唏嘘,
即使牺牲一词,没有姓名。


【偏好】

自反性,在出卖我,
在把我交给一名士兵,在用两颗子弹射杀我,
我仆倒在一座剧院当中。
我无法保全自己,头发死了,胡须死了,
一个光头之人,像一个思想穷人,
在和那物混淆在一起。
瞧,我横卧在人的右边,消失在我的一个替身里面,
像一场荒诞剧加上无边的幻想,
在让曾经与我为敌的人,
瞬间平复了内心,愿意以各自的怀抱拥抱意义,
且与黎明招手,回应一个晦涩的黄昏,
直到抖落十指尖上麻木。
我在月光之下,无畏于一场预言,
生动于较量,在一座剧院中央平铺上我的影子,
一抬头,看见舔痔结驷的成语,正在补充一种讥讽的机智,
除了指鹿为马,没有那物装饰。
就像是庄子的蝴蝶,正好在了然于心的世界偏好,
在说:“寥廓之夜的诗篇,
正在推开天空的小门板,从月亮开始偏离,
让零点的钟声,倾向偏好”。


【拼死年代】

生活在忙乱地翻腾着,
我在为生而为人抱歉,一心想弄明白人这种东西。
我把我劈成两半,
一半像罪恶,活得活蹦乱跳的,
在羡慕攀高枝的人,却爱上鸟人的堕落,
一半像骑手,活得让人惋惜,
无法还原自己,在随风飘散。
或许人活着就是堕落,没有救赎的路径,
或许爱就是一场瘟疫,等于艺术的失眠……
就像是我活在没有我的国度,
让那个暧昧的身躯横陈在王府井大街上,说起六十四号街坊,
说起委屈求全,像田汉跪下来给人看,
像别人那样活着,藏起一个比人还大的不。
而我的每一个指纹都在揭人短,
不指向一座城市的指南,
在一个拼死年代,配得上一个没有人为之作证的证人,
配得上给自己的最后忠告,
在说:“干这个,一定行,和人拼一把儿,
哪怕还是有人扔菜叶”。


【想象的方程式】

算了,我要在喧嚣中安静一小会儿,
想象一下费尔南多·佩索阿,
他却在旁观我,摆出讨厌我的样子,
顺手摸了一下头,
在说:“我有七十二个面具,没有一个适合你”。
一提起面具,我就想起中国戏剧,
带着我的命运一起玩耍,
把我当成一个难以提及的地理,
让我认不出我来,总是弄错灵魂的样子,比八大京戏荒诞一点儿。
或者,像达尔文的猴子在入戏,
可以回到《西游记》中,比孙悟空的替身多一点儿,
比取自化妆间的脸谱好看,足以和想象媲美。
算了,想象的方程式可以到此为止,
我只是我的存在之谜,
像费尔南多·佩索阿一样从面具的背面抓一把自己,
不打算这样玩下去,马上露出一张面孔,
不如让这件事也算了。


【命运之书】

暑天燥热,风也燥热,
大于一个早晨,在描摹着一个天空的色彩。
有人在走进别人的生活,
或在和别人吹牛,有一点儿牛头不对马嘴。
起初,活像是最接近圣人的一个人,在幻想着我的如约归来,
但老了,比我最先倒地,
接下来,吐着含混不清的言辞,
好像是一个无心的流浪汉。
忽然,传来了尼尔•唐纳德•沃尔什遭遇车祸的消息,
把伤口当成挣扎,
让我沦陷在一幅图画中,坠入一场荒诞剧。
恰如我在向每一天问安,
因为发酵而变成腐烂的日子,也留不住一个早晨,
在丢下偏心的硬度和光泽,
在说:“最后一缕明亮的风声在和我说话,
它在留下我”。


【自明之光】

只有证词在发光,
在照亮我,我的心灵像一盏灯。
一束光斜挂在我的脸上,
我认不出我来,我又从一大堆油腻腻的证词上滑下来,
抑或成为线性的路径,
有的略微弯曲,像我在点数着贝壳,
没有珍珠,只有谜语。
只有一个证词和我相似,不止一次印证短见,
看不见我在和灵魂打交道,
在用孤独猥亵影子,甚至怀疑我的视力。
而诗在写我,写下我的后半生,
或抱紧我,像一个自明的念头把我从一卷卷帙中抽离出去,
比犀牛角尖锐和犀利,
比想象的珍珠亮,神话都无法遏制。


【切片】

把我和自我切开,
我成了切片,我在问我的诗歌在哪儿?
我的灵魂在哪儿?
没有人阐述,舞台空空,
只有一只苍蝇在空中乱飞,乱飞,乱飞。
飞乱了我和一面镜子,
我的影子开始嚎叫,在叫我的名字,
像有毒的水银在白床单上走动,持续走动了一周,
又蜷缩在我的身旁,充满了性欲。
有人想到鸡尾酒,想到滚石,
可是,玻璃酒杯和鹅卵石仍然悬在夜幕的非议之下,
想象着我和自我玩得很开心,
又在2019年5月28日的夜里,把我描在一张白纸上,
留给人间一个结果,让许多人的脑袋触碰它,
让我的半边脑袋忘记它,
让我的另外半边脑袋虚构它。


【与阿赫玛托娃互文一次】

哦,想写一首诗,却不知道写什么,
我取来一本诗集在读,
安娜·阿赫马托娃却在用高跟鞋敲打我的脑门子,
咔咔两声,然后停止。
我觉得有她的鬼魂附身,在用一把骨灰掩护我,
在文学的危险中瞧了一眼周围,
告诉我不是诗的主人公,是她的坟。
她在点燃我的肋骨,在把痛苦之鸟当成布谷鸟连续叫了三天,
第一天把布谷鸟的名字改成月亮,
第二天把镜子改成面孔,
第三天两个人竟然抱在一起,在说:“三块石头是你的替身”。
哦,我又开始写诗,写下以下杜撰,
她却拎着一把锤子逼问我:“你的冷汗怎么那样咸涩?”
如今,早已无人应答,三块石头在掩埋恐惧,
又说起神秘的春风懒散无力,
又在劝我别站在风口里。


【孤独大师】

谁在说话,说我是痞子,
在说:“在他身上有十个刺儿不能摸”。
我暗暗地骂,去他妈的,
被人抚摸,无异于卖淫。
我总是在人群当中开小差,在问:“一个人究竟是什么?”
有趣的是,一大群人伪装成我的影子,
或是漆黑一团,在代替我,
像一群黑猪,在猪圈里哼哼着,
在冒充早晨的一个祈使句,在用猪拱嘴掀翻一个猪槽子,
又把泔水泼在我身上,让人无法辨认。
恰好如此,我像约瑟夫·布罗茨基一样小,
或小于一根针,在把孤独藏在一座时钟中,
在午夜零点敲打着五十而知非,
几乎是无可匹敌,敲打了十二下,或者是十三下,
在说:“我是我的证人”。


【繁华在心】

嘿,我是诗的秘密。
可是,生活还在告诉我很多,
譬如和死亡较劲,和小人较劲还需要很长时间。
此时,势利眼们还在大摆宴席,
约我喝酒,我只有喝下一杯清茶,
洗一洗杂乱的内心,打理好众生相的说长道短,
在转身的时候,逼我说一声再见。
其实,不再相见最好,
秘密的诗歌还在繁华内心,还在勾勒着人生的周长和半径,
躺在下午三点的钟声里说:“我想回家”。
我仰卧在时光的斜坡上面,
缩小成阳光的一个小逗点,和一个失败大师一模一样,
虽然阳光有些偏西,可是我还在瞭望着弗朗茨·卡夫卡,
他还是伏在夜幕的弦窗上小睡。


【现实术语】

都弄错了,
生活不是童话,也不是透明的玻璃灯泡,
只是奔跑在一根电线上的胡言乱语,
在一根电线杆上上蹿下跳,
像是落在一根电线上的一只乌鸦,从一张嘴巴中丢下一头野兽。
我知道,一些灰尘还在自以为是,
一些词汇还在描摹现实,
还在模仿大革命口气说:“什么都是白费力气”。
也许有传说会从一则寓言中蹦出来,在一个冬至的前四天乱讲话,
活像一个领袖,活像世界的主人。
只有一个人拉上一扇门的门栓,
让灵魂黏在一个电灯泡上,再次想起乌鸦,
想起乌鸦的十个灰趾甲。


【百年孤独如是说】

打开一扇门,一袭思想被人说破,
孤独在祭奠我,我却不能面对另外一个人。
我是孤独的原罪,
构成了人生的通病,至死方休啊!
的确,身体比灵魂消失得快,我在咀嚼着孤独的残羹剩汁,
像一块墓碑,披着光明的衣裳,
很快就被孤独挥发掉了,填满了一种紧致的羞耻。
而分身乏术的人世啊,还是无法告诉我是谁,
我在变成自己的巫术,
有一些癫狂,我看见自己的幻影,仿佛走进了狭小的第六街区。
灵魂的样子却和我无法合用一个房间,
我们俩个也无法一起活在人间,在给时间支取利息,
一起在给百年孤独写信,
在说:“两个手杖,顶死了一扇门”。


回到首页

回到顶部
新诗馆

长按并识别二维码关注新诗馆小程序

新诗史上首个微信小程序版诗歌资料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