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编:童天鉴日 车邻 落葵
校稿:杜婧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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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俊的诗
(计 15 首 | 时间:2020-08-01)
给财神上香,给佛祖上香
给顾客准备好所需之物
等一份外卖,等雨铿锵有声
麻雀在院中飞行一圈
落地时雨还没有下起来
而远处,落花在树下堆积着
树上新生的叶子
已经绿得惹人疼
我说啊,并没人回应我
我又说一声啊
假装两个人在交谈
而声音所到之处
打破具体的静
划分出各自的界线
窗外的夜晚像大海
我把自己分成两个人
一个在孤岛上
另一个站在岸边
虚指的村落驱赶了雪
又摆开一次花的盛宴
像流水席依次排设着色香味
俱全的今日和往昔
过后,便是狼藉满地
几个不肯离席的人
也是醉的最厉害的几个人
风是侍者随时打扫
收起杯盘碗盏
收起掉在地上的残渣
四月,撤席与开席的间歇处
用几声闷雷,打断
莫名陷入的悲欢
与生俱来的某种危机
时常将一个好梦打破
太阳出来后,变得尤为紧迫
或说历史,或者某一年
话题仍新鲜,像发生在昨天,前天或大前天
开始清醒,或更为混浊
生火,做饭
此时不关正义和邪恶
夜晚来临,灯火
要一盏一盏亮起来
最后都成了夜晚的一部分
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
万物涵盖着所有指向
向左或向右,以及去向成谜
数过四十盏灯之后
我决定融入它们
像融入夜晚
打开家里所有的灯
而不担心,夜晚因此
被稀释了几分
风提供一种可能性
让水动荡不安,而归咎大海
遥远的月球以及星辰
近处,院落中满布灰尘
三条小狗总是结队跑来跑去
我身在青岛,离海不远
如果你想到这个地名
可能会想到啤酒,想到沙滩
而一场风,正迎面吹来
在所有树中,我最喜欢柳树
这种几乎不成材的树木
却总会成为春天的代表物
在北方,它的树枝可以用做哭丧棒
而剥下它的皮
就可以轻易做成一个哨子
不要急于飞走
也不要轻易坠落
在变成一块石头之前
请将多余的橄榄枝
轻轻放下
几乎看不见和尚走动
风来云去,门就在那里
出门可以看见海
寺里偶尔会响起钟声
大殿檐下的铁丝网里面
死去的麻雀,一动不动
绕行一圈,再绕行一圈
没等到日落我们就离开了
像是约好了,谁都没回头
架起梯子捉鸟,挥舞鞭子放牛
浅近的水中有鱼,而我恰好有网
想到这些距今遥远的事情
就好像有一个遥远的自己活过来
朝阳和落日,总是不停做着比较
而那一年,是一个温暖的词语
那一年的阴晴都好,万物
都长在它该出现的地方
一些熟悉的情景
被熟悉的口音说起
然后是比较和浅浅的叹息
这里是山东
这里是河北
这里是天津
似乎每一个地方
都会让我们羡慕一阵
车过山海关
这里已经是东北
车内的人突然沉默
像是有一场雪,不请自来
春天变得冗长,拖沓且繁杂
像一个中年之后的老妇人
把人间事不断地做着加法
小草,嫩芽,花骨朵
反复强调在她的领域里
春天是陆陆续续地无微不至
我们是一群离家若久的孩子
春天里不可预见的天气
像一个老母亲
对待一个准备在家住三个月的子女
今天是一副笑脸,明天是一副笑脸
后天可能会发点小脾气
北风也只是在北方吹着
它们并不能影响南方的天气和日子
这些年北风明显地少了
少到已经吹不掉回到北方的人们
脸上的疲惫和风尘味儿
即便是那些做了二奶
或者去了东莞的少女们
也不会被北风明目张胆地嫌弃
北方太空旷了
那些留恋北风
或者被北风眷顾的人们
已经越来越少了
北风吹过一年一百五十块钱一亩的土地时
无端地变得温柔和伤感起来
上了岁数的人,喜欢听戏
例如我所在的地方,他们常听茂腔,吕剧
剧目多是《东京》《西京》《南京》《北京》《罗衫记》
《小姑贤》《潘金莲拾麦子》
戏文一句挨着一句
像一个更老的老人讲故事
讲着讲着,太阳就出来了
照在南墙上
听戏的老人眯起眼睛
偶尔轻轻拍着自己的大腿
若是墙面稍显斑驳,那就更好了
整个画面看起来仿若静止
像极了地老天荒
从记忆中搜寻出来的事物
带着一点似真似幻的美
例如田野,被乡间小路分割后
呈现出一些不能自主的形状
散学后,这里属于孩子
课业之外的一种愉悦,一种逃避
春天具体为某种植物
一株小根蒜,一株蒲公英,一株蕨菜
它们将与一个柳条筐缔结某种契约
而后成为生活的一个部分
手巧的孩子会制作柳哨儿
羞怯地吹响懵懂的爱情
大把的时光,就那样来势汹汹
没有人着急回家,即便太阳
已经给大地,化了一个浓妆
仍会觉得白天还很漫长
那时,少男少女们聚在一起
不用开口交谈,脸就已经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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