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华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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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华林，笔名艾乌、艾鸣等，当代诗人，1984年出生于湖南邵阳，主编《邵阳诗人》。出版诗集《当我卑微无名时》。

艾华林的诗

（计 14 首 | 时间：2020-07-05）

牛羊有福了
墙上生锈的锄头和
那把被搁置的镰刀有福了

田野里
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丰盛的水草
微风轻吹，肥嫩的水草
看到我回来了
笑得很欢畅

父亲还在的时候
这片土地
被小麦大面积地霸占着

几年没打理
这些草长得比父亲伺弄的庄稼还好了

在我看来，这一村子的桃花
都是富有才情的女子

每一瓣花，都熟读诗书，深谙音律
每一次风吹，她们都摇得格外起劲

在外漂累了，就回乡走走
最好是清明节，祭拜先祖后
可以去桃花村，看看那些消瘦的面容

感觉孤独了，就带一壶老酒，一本唐诗
去桃花洞，闻闻那些落英的缤纷
醉了，就在桃花树下，眠一眠

有些人能感受雨
而有些人只会被淋湿

禅不在树上，也不在佛经里
禅就在我的臀部

心不静的时候，就去九华山坐坐
坐久了，也就坐住了

坐住了，禅就会开口说话，神就会上身
我就会想明白一些无常的事情

每天我都会早于太阳起来
然后，开一个小时的车
去附近乡镇讨生活
如果饿了，就先吃点
摆摊，要花一个小时的光阴
才能将那些针头线脑
一一地码放整齐
再开始吆喝一家的生计
不必抱怨命运的不公
也不必在乎从指间溜走的岁月
就这样卑微地活着
活成一棵挺拔的青松
不出摊时，就在家里
安静地读几首诗，码几行字
像古代流放的诗人
卑微地活着
活成一株清雅的荷
每当眼泪要掉下来时
就把头抬起来
看看那些干净又慈悲的云
我就觉得很幸福

我知道，纸是包不住火的
除非它有柔仁的心，韧性的骨骼
否则，它不可能被高高地挂在屋檐下

在我出生的那片土地
你扎根贫瘠的土壤
长在我的房前屋后
你虚心正直，节节向上
像那些谦恭的乡亲
生活在泥泞的土里
也长得挺拔坚韧
不管雨雪风霜如何摧残
褪去土里土气的外衣
他们裸露的全是高贵的民族气节

阔别故乡十几年
很多熟悉的乡亲不在了
但每次回到生养的故乡
看到那些青青的翠竹
我就会想起他们语重心长的话语

霜降刚过，春城的夜色
沉下来，却没有苍凉感
玉露朦胧了街灯
远山就有了妩媚
这样的夜色适合围炉夜话
更适合侬情妾意默默温存
但宿龙池但闻凉风
犹吟得文宜兴、人恨穷之句
忽然兴起，也想学古人
题诗林壁，发现胸无点墨
一时无解，又想起今日已重阳
九月九日在昆明忆湘中父老
赋得离愁夜更长
我的鼻塞竟然加重了

门前小桥下的河水
哼着流行歌曲奔向了远方
我很久没写诗了
但桃花盛开的时候
我还是感觉出了枝头绚烂的春意
以往的这个时候，天还未亮
父亲就撸起袖子、甩开膀子
在地里耕作了，作为农民的儿子
我知道我该做什么
可父亲的手艺我已失传
左思右想，只好拿起笔
让梦种在春风里
看能不能结出
父亲一样沉甸甸的稻谷

雪花还没有落下来的时候
我就收到了她寄来的诉状
在这封加密的信中
她声泪俱下地控诉了
老虎的滔天罪行
和苍蝇的卑鄙行径

听完她的哭诉
我对她的遭遇深表同情
但无能为力
我只能用诗人的画笔
描绘一个美好的未来
来拯救她饱受创伤的灵魂
或许，造一个银装素裹的世界
能减轻一些她内心的痛苦吧
我这样安蔚她，但雪花
已开始凋零，泪痕未干

河水突破冰岩涌了上来，我家的鸭子
最先感知了世界的温度，嘎嘎地叫声
惊醒了被雪藏了一个冬天的地瓜
红苕吐出嫩芽，桃花紧跟着挣开了眼睛
天空出现久违的笑容，缤纷的色彩
站满枝头，一切美丽如初，树木光彩照人
在这最明媚的春光里，我最能感受
世界的美好了，但我对尘世失望至极
生活中有太多不堪，有时在众目睽睽之下
有时在光天花日之下，见不得人的事时有发生
最令人难以忍受的是黑白颠倒的日子，所以
我呀，最不喜欢到人群中去了，这好像说
我与众不同似的。其实啊！是我与世界
产生了距离。我呀，不懂风月略解风情
我呀！就这样喜欢简单的事物
在微不足道的日子里品尝自己的得失和幸福
这样说吧——你见过低头飞翔的小鸟吗？
坚冰拒绝融入大海，是因为有更重要的使命

花香弥漫过来的时候，我正沉浸在月色
营造的美好之中，这是一个适合抒情
和做梦的时刻，我不想打破这的宁静
也不想道出这忧伤，我只是被黑夜所牵引
一个人锦衣夜行，在这最灿烂的时光里
我不能容忍错过与她相拥的一瞬一秒
就如同我无法容忍自己的粗暴和多情
就这样，我像某个以梦为马的异乡人
固执地闯进了她的梦乡，对着明月和烟柳
道出了淤积一生的孤独和爱恋，如浴清风

一开始，他便被黑夜所牵引
在寂寥的时光里，他一往无前
走向虚无，黑夜之光，照着他
这是一个怀抱莲花的人
他内心干净、纯洁，像一只野性
未泯的小兽，时刻准备着冲破
世俗的樊篱，而此刻，他正好站在
广场中央，因为风，城墙上的红旗
都飘了起来，但他拒绝
一切形式的合流，就此沉默
似乎心有不甘，所幸，神秘的力量
加持了他，一只鸟穿越
这无边的黑暗的荫云，向死而生

几天前就立秋了
但我一点也没有意识到
光阴匆匆的脚步
从南岸吹来的风
吹落了一地的思绪
恰在此时
一只白鸽越过水面
留下个光阴似箭故事
雾霾趁机笼罩了乡村
我一连郁闷了好多天
也没有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只好对这个世界充满警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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