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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横，本名胡志刚，湖南汨罗人。现居天津从事独立出版。1993年获得《诗刊》“保险杯·全国青年诗歌大赛”优秀奖。在《诗刊》《诗歌月刊》《星星》《诗选刊》《芙蓉》《青春》《汉诗》《明天》《作品》《延河》《特区文学》等全国多种文学刊物上发表过作品。作品入选中国作协《2013-2014全国优秀诗歌选》等多种诗选。出版诗文集《第四声》《皮埃尔·致家乡书》《自话自说》。

横的诗

（计 20 首 | 时间：2019-09-06）

在蒙古有
那么多
荒凉的山包
那么多的
山包
那么多的荒凉
是多么
可怕的事
特别是
当
它们
和一匹
马相
关联的
时候
那匹黑色的马
那么黑的
低着头
在渐渐走远

这个房间
基本上
没有动过迹象
因此很安静
那个在雪白床单
睡过的是个
男人
就抽过
一支
烟
用了
五分钟的时间
在地板砖上
留下一根短发与
一小节
烟灰
其中有一小片烟
灰困在很干净的地板砖的
白色里
他
最后还把烟蒂
摁灭在
旁边的烟灰缸里

我是一个歹毒的人
细细地看
这种歹毒有可能
来自一种绝望
这种绝望好像是自卑的
它和很多的自卑不同
是不断在
丧失的
在丧失中有一种
叫作怨恨的
像一块玉
一直向内收拢
它关乎于悲观

杰克有一天你会回到黑拉望。
刮掉你下巴上的胡子。
杰克光滑的下巴
香喷喷的下巴。有一天
你会回到那座安静的岛上。
会遇见你想念的人们
和他们交谈。
放心地放下你手里的东西。会被
再次填满的是你的空落落的心。
你忧伤的眼睛里重新会长满
葱郁的树木。
那装着海涛声音的贝壳
就在铺满了阳光的沙滩上。
杰克有一天也许就是
明天
你会回到那里。刮掉你下巴上
的胡子。你光洁的下巴
香喷喷的。杰克
用你的双手在铺着蓝格子桌布的桌子上
捧着你的那张清秀的脸庞。

我们持续着
比米粉更为滑爽的
轻快葱香的感觉

有时候我们持续着
米粉汤料味道的
那种感觉

我们在彼此吃过后
完全地苏醒过来又把目光
重新投放到彼此的脸上

在尘世里
每
一颗
细微着的尘埃
无论怎么去
打击它
也
无论
处境多么
恶劣
每一颗
细微的尘埃
扬起或者
安静地
坠落
它们内心宁静
从来不鄙视
嘲笑毫无
欲望
也从来不绝望于
这个世界

我感觉到自己
给他人的感觉是
不安全的
在一两尺的车厢里
我还感觉
他人的不信任
我嗅觉着
身边那好闻的
暗的花香

经过小站
那些搬运工拖着板车
在蓝冷的路灯下
有一段路是看不到的
而我在仓库昏暗的灯光下
想到一首叫做
灯光与工人的诗歌

那些棕色的鸵鸟是
棕色的

连成片的沙漠
偶尔有风暴带来的
植物

它们飞快地跑啊

跟球似的
跟枯萎的爱情
缩在一团
似的

晚上我睡觉啊

把头埋在枕头里
两支手也举过
头顶

你是看不见我啊
有些枯萎的草儿有些蛋

把一首诗在一张从日记本上撕下来的纸上手抄下来
用剪刀把这首诗细细地剪碎成颗粒状把颗粒状成一
小堆的纸装进透明的药用胶囊里大概一共有5颗

我是去
握手

很多能透过去的空气

草地的那头有
牛和马匹

我能感觉到
鬓角
绒毛上
那细小的冰凉

清冷的早晨
在走动

我们呼吸到蒸汽火车头的白汽

我感觉有人在喊
感觉窗子上结着冰凌

我在洗一棵生菜
一颗生菜的脆和嫩绿
带有看不到的声音

你带有
沿着耳轮廓
弯曲的
声响

现在是
那种时期

我还没进行破坏
剥菜心
我
只是喜欢
安静的池塘
一圈圈
波及深处的
涟漪

死像抚摸。
离开像湖面的雾。
你们像想象里的你们。
而我像我。
有时是空气。
有时又是深渊。
或深渊里的。
一丝投影。

一切是为了去死。
停下来。
中途也不要太着急。
比灰烬慢一点。
要有个冰窖。

通过某一个设置的机关可以打开一把街斗刀
哑光钢材有相当好的隐蔽性能。
不是性能力。
多数的时候。
眼睛会隐含对黑暗的恐惧。
是恐惧加强了警惕性和存在。
越是黑暗存在越是单一的。
这与孤单没有关系。

我在口袋里
摸到了
一串生锈的钥匙的
气味

我的
每一个毛孔
散发着铁锈气

发红
暗红色
实际上还参杂着
汗渍的气味

还
实际上
只是一只手掌
有点点潮湿
但足以
覆盖住我

有一幢灰房子
在阴影里
不是
在阴影里的
灰房子
看上去它
还属于阴影
比阴影更不能被动摇

一个城市
。不能
。同时。存在两。个
老虎。就。像
眺望大海。
其实是。
眺望地平线。
一个。记忆里。不能
存在透。视的光。
让那些存活
在
阴影里的
有喘息
。生养的机会。

戴维斯是个
好的文本家。觉得她好
是因为
根本不需要对她
进行模仿。
只要
在自己感到那么好时
把
目光再次转向
她。并觉得这样
是在向
某一天的夕阳下的
自己致敬。

我需要
女的气味
从间隙里闪出的
麻雀
它
带有卑微的
响声
我对着
空气打拳
树叶谦和地对我
避让

我准备还要晚一些
到我的少年时代

我在我的手里
准备好苹果
那只苹果散发苹果
那样的清香

我要
用它诱发
春天的雨水
打湿我回家的
那条路

让路旁
其他的果树
都绽放开花朵

我还要再晚一些
回到
亲人身边去
让他们
都依门朝我回去的
方向眺望

就像他们以前
曾有过一位
我这样秘密的亲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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